16. 说不出口的恐惧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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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进厨房，埃尔莎朝负责这个区域的佣人指了指锡兰红茶，示意他们泡好之后给客人换上。至于某位家先生喜欢的咖啡……呵呵，说好的泡茶的。

她自己则躲在门口，细细听着会客厅传来的隐隐约约却连绵不绝的对话声，确认自家盟友并没有处在下风，她才长舒一口气，暂时放下了心。

要知道，后面制团队至少还要再引进一名导演和一名制片厂代表，要是不能在此之前先把编剧大人搞定，一旦几方乱战起来，自认文科废的她绝对是招架不住的。而这种艺术创型的产品，她还真不敢强制性下命令，毕竟外行领导内行是大忌。

为一个外行……说到底，她这还是——进错行了吗？

再度陷入自我怀疑的新晋制片人，烦躁的在原地转了两圈，一回身又被后方贼头贼脑的粗壮身影给吓了一跳。

忽然想起这个胖子也是新手上路，埃尔莎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他。

察觉到她不善的目光，乔纳森后背一凉，猛地挺身站直，挠着后脑勺露出一脸憨笑，轻声问道：“我怎么了吗？埃尔莎？”

奸猾！厚脸皮！埃尔莎在心底默默给他加了两个标签，却并没有露出不满的神色。对于一名经纪人来说，这似乎算是值得称道的优点？

埃尔莎一边思索，一边带着正扮演憨厚胖子的乔纳森来到别墅侧面的小花园。

不说为真正的朋友，哪怕是为一个制片人加投资人，对即将开始的大制系列品的男主角，埃尔莎觉得自己再怎么关注都不嫌多。而她目前的关注重点，就是这位能直接影响男主角先生前途的重要合伙伴——新晋经纪人乔纳森·桑德先生。

“听说你成了汤姆的新经纪人？”

埃尔莎狐疑的盯着这个貌似憨厚的胖子，开始怀疑是不是汤姆又对朋友心软了。“你到底怎么说服他的？甚至打败了caa的布莱恩·劳德和wme的阿里·伊曼纽尔？”

面对最后这个犀利的问题，乔纳森压下心底诡异的自豪感，捋直微微打颤的腿，努力自信沉稳状，朗声说道：“因为我用自己的优势说服了我的客户先生。”

随即他看着面前满脸不信任的少女，选择了一个更容易过关的角度，“埃尔莎，你要知道，汤姆并不是一个没有主见的人，正相反，他是个很有想法，意志坚定的人。即便我们是朋友，我也不能勉强他做出自己不认同的选择。我不会，也做不到。”

和他想象中的惊讶不同，埃尔莎倒是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。“我当然知道，全英国、全世界那么多优秀的演员汇聚到好莱坞，只有外表、演技这些专业上的优势，是绝对出不了头的。如果他没有足够优秀的内在，他怎么会站在我面前？”

——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端那杯水给她的。也不是每个人都能让她把水喝下去的。

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。就像在好莱坞可能还会有比汤姆更适合亚萨的人选，但是她没见到，没想到，也没兴趣知道。而汤姆在一个合适的时机来到她的面前，打动了她，那么，它就是汤姆的了。

听着这个姑娘轻描淡写的话，乔纳森说不清心底的感受，只觉得有点泛冷。他默默告诫自己，这位真不是隔壁的邻家小姑娘。就算她也会撒娇耍赖，但这种天生上位者的思维方式，他家邻居可养不出来。

“呃，所以，汤姆选择了我，就证明我是真的能帮到他，是适合他的选择。你就算不相信我，也应该相信他，对吧？”

似乎是意识到了当初的第一印象并没有错，乔纳森不自觉的回复到了初识时的拘谨状态。

见他忽然变得小心翼翼的，埃尔莎疑惑的看了他一眼，以为是自己的态度吓到他了，心下有些抱歉，软下声音说道：“抱歉，乔纳森，我并不是要质疑你。但是你想必也清楚，汤姆为奥罗拉系列的男主角和执行制片人，他的经纪人已经不再无足轻重，而是和我的项目密切相关。我只是怕他又心软了。汤姆很聪明，也很通透，但是他太容易妥协了。这可不好。”

乔纳森倒是很理解埃尔莎的担心。在好莱坞，经纪公司绝对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强大力量，它们当中甚至走出过六大制片厂的掌门人，高层更是不可计数。种种利益共通，关系交缠之下，它们甚至可以左右奖项，也总是有办法插手六大最有价值的项目。

如果汤姆选择了caa的布莱恩·劳德，那么不需要埃尔莎插手，面对后续的制团队包括导演和其他制片人，他也能占据足够的话语权。——不为别的，只是因为他是布莱恩·劳德的艺人。这就是好莱坞顶级经纪人的威势，也是乔纳森一直在渴望着的顶端。

但是就如乔纳森所说，他确实有自己的优势。就比如现在，他就清楚的知道面前这个姑娘的软肋。

“哈哈，亲爱的埃尔莎，我想你想错了一点。”

面对这个关键的时刻，乔纳森反倒提起了斗志，彻底进入了状态，“如果说汤姆确实容易心软妥协的话，那也只是针对你。只要是你的交代，他总是无条件想要做好。前几天我去他的公寓商量接下来的行程安排，结果被他的状态狠狠吓了一跳。”

他一边说，一边默默观察着埃尔莎的反应，见她果然露出难掩关心的疑惑表情，当即咧出个无奈的苦笑，数落着说道：“他啊，面容憔悴，浑身无力，把自己搞得像个吸血鬼一样，我差点以为他嗑药了。结果只是在废寝忘食的研究你给他的资料，说是你需要他的帮助。”

埃尔莎听得有点愧疚了，好像资料是有点多？时间也有点紧？对手也有点难缠？

“你放心，我后来有督促他按时休息，也帮他把很多工都推掉了。虽然里面有很不错的机会，但是汤姆的自身意志和身体健康肯定是第一位的。”

乔纳森见策略奏效了，急忙开始表功，证明自己是一个多么人性化的经纪人。要知道caa的那位别称可是“大暴君”，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“大管家”！

这个时候，埃尔莎倒是开始对乔纳森刮目相看了。

乔纳森见机，反应更是神速，“至于我的劣势也很明显。我手上缺乏资源和人脉，这确实是个大问题。但是，这都是可以弥补的，埃尔莎，我们还有你呀！”

他说到这里忍不住小心观察，发现女孩脸上并没有抗拒、厌恶、嘲讽等负面神色，才放心的继续说道：“你选定了汤姆做奥罗拉的主角，又让他做了执行制片人，你的慷慨才是我会奋力争取的原因。请相信我，如果不是有你这座靠山，我肯定不敢这么做的。”

埃尔莎对他的厚脸皮简直是吐槽无力，“谁是你的靠山？结果还是我鼓励了你？”

pr变身经纪人神马的，又不是中年大叔励志电影，真是听着都不靠谱。

乔纳森憨憨一笑，连声保证道：“我保证会照顾好汤姆的，我会是个可靠的伙伴。”

见他又装出那副憨厚的表象，埃尔莎真是懒得再多说，直接说道：“初试算你过了。等下有人要来，他会帮你完成复试。如果你能成功，我可以成为你口中的那个‘靠山’。但是如果你做不到，我会把亚萨的选角工交给caa，然后指明要汤姆。——我不需要猪队友，你明白吧，乔纳森？”

乔纳森一下子紧张起来。之前他说caa不会重视汤姆，但那是在不知道奥罗拉这个系列之前。一旦他们知道汤姆对这个项目的参与度，甚至是和埃尔莎的关系……他们绝对不会放弃的！caa一旦插手，他只有被碾压的份儿。毕竟，caa的名言可是——“如果需要的话，我们可以为了你去杀人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