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2. 第十一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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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珏然手上一颤，收回寒江雪，垂头问道：“你不逃吗？”
无花嗤笑：“逃？无论多么大的胜利，都不会令我欢喜得冲晕了头，无论多么大的失败，也不能令我像只野狗般夹着尾巴逃走!”
林珏然看着他，眼中无悲无喜，只是有深沉的疲倦。
无花冷笑道：“你既然赢了我，我也只有任你处置。”
林珏然插刀回鞘，道：“我没有处置你的权利，我代表不了任何人，而任何人也不能轻易的夺取一个人的性命。”
无花皱眉，道：“这倒是和楚留香一个论调，那你又要如何？”
林珏然缓缓道：“将你交给有资格制裁你的人手上。”
无花先是一愣，忽的狂笑起来：“你要将我交给别人？这天下有谁有资格制裁我？”
林珏然道：“代表法律和道义的人。”
无花冷面道：“我不管你如何坚持自己的原则，但你无论如何也休想将我交到那群人的手里。”
林珏然叹道：“我别无他法。”
无花微微一笑，幽幽道：“是吗？”
这么说着，他竟面色铁青身子软软倒了下去，腹部凹陷，林珏然大骇，上前一步扶住了他倒下的身子。
“无花！你……你这又是何必？”
无花微张着眼，虚弱笑道：“没有人能杀死我，只有我自己能杀死自己。”
林珏然眼中已泛起了水光，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滑下。
无花颤颤巍巍举起手，轻轻拂去那一滴眼泪，搭在林珏然的脸上，目光中带着无限温柔，轻声说道：“若是早些遇见你，大概我也不必走到这一步。”
无花的眼睛渐渐合起，他的脸平静安详，嘴角依旧泛着微笑，就像是睡着了一般，只是再也不会醒来。
林珏然终于失声痛哭，他想过千种结局，却独独忽略了这一种，他成了逼死无花的元凶！
此时，楚留香和南宫灵的对决也到了最后的阶段，南宫灵承认了他的罪行，可却始终不愿吐露另一个帮凶的名字。
屋外暴雨倾盆刚刚停歇，屋内却又是掀起了一波紧张的对峙。
“不用问他了。”
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，浑身湿透的林珏然已下了山，赶了过来。
看见他后，楚留香脸上一喜，而南宫灵则脸上一黑。
只是仔细打量了他后，楚留香也眉头皱起，关心道：“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？”
林珏然摆了摆手，没有说话，他的脸上带着无法忽略的疲惫，身形萎靡，他的心中刻下了一道无法痊愈的伤疤。
林珏然面容死寂，有气无力道：“另一个人，是无花。”
楚留香一惊：“你与他交手了？他人呢？”
林珏然眉头一跳，嘴唇微颤，他用力揉了一把脸，深吸了一口气，嘶声道：“死了。”
“不可能！”
南宫灵无法抑制心中惊讶，脱口而出。
楚留香也皱了皱眉，道：“你从不杀人，那么无花是怎么死的。”
林珏然整个人都像是被重物压沉了一般，身形更加佝偻凄凉，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，身形气场却一下老了十几岁。
林珏然沉默了许久，最后缓缓道：“自杀。”
屋里的三个人都沉默了，因为他们都知道，林珏然不会说谎，而自杀也确实像是无花行事手段。
南宫灵身子一颤，连退好几步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，他脸色惨白，谋划了这么久，甚至不惜杀死养父任慈，逼死养母秋灵素，到最后，他刚刚认回的哥哥就这么死了，他又成了孤家寡人，而他的前途也毁了。
南宫灵仰天狂笑，凄声道：“竟会如此！何至于此！”
楚留香脸色复杂，无花狠毒，辣手连杀数人，甚至曾在尼山上狙击自己，可想到与无花相处时愉快的时光，他又难免惋惜。
最后，楚留香只是叹了一声：“可惜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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